“支付第一股”光環已不再：漩渦中的拉卡拉

　　文 丨 劉琰

　　出品丨鰲頭財經

　　A股“第三方支付第一股”拉卡拉（300773.SZ）被投訴亂收費。

　　近期，網絡平臺上，拉卡拉POS機用戶投訴拉卡拉無端扣費。

　　近年來，拉卡拉因經營違規頻頻被罰。2023年，因“跳碼”深陷輿論漩渦。

　　拉卡拉的經營壓力增大。2023年，公司歸母凈利潤4.58億元，不到2021年的50%，并且今年一季度業績進一步下降。

　　拉卡拉的股東、高管忙著減持套現，據不完全統計，包括第一大股東聯想控股在內，股東、高管通過減持累計套現近7億元。

　　二級市場上，2020年2月（2月24日）高點以來，拉卡拉的股價跌幅超過70%。目前，公司市值不足百億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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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被投訴違規亂收費

　　近期，拉卡拉頻頻被投訴亂收費。

　　黑貓投訴平臺上，近一個月的投訴量為2776條，較為集中的是“莫名扣費”。

　　多名用戶稱在使用拉卡拉POS收款時，被莫名扣除了120元的運營服務費。拉卡拉在已收取手續費、流量費等費用的前提下，又突然加收120元費用，并未提前通知用戶。

　　有用戶投訴稱，拉卡拉未通知用戶情況下增收二次運營費。還有用戶稱，2024年2月已被扣了99元，6月又被扣了120元，“這些費扣得不明不白”。

　　在投訴中，不少用戶要求拉卡拉退款。

　　加收120元運營服務費是否合理合法？拉卡拉未通過公告等正規途徑通知。此前，拉卡拉官方公示的費率為：銀行卡收單業務貸記卡費率標準為0-2%；機具服務費0-1000元；運營服務費0-300元/年。

　　有報道稱，在拉卡拉官方論壇中，有帖子顯示，“拉卡拉支付將對2023年5月30日之前注冊的POS機中，連續三個月月均交易量低于1.5萬元或月均交易量低于1萬的用戶，加收運營服務費120元。”但拉卡拉未通過官方途徑發布。

　　此外，還有用戶投訴拉卡拉惡意扣費、不退押金、誘騙辦理POS機等。

　　7月26日，拉卡拉在官網發布“嚴正聲明”，稱近期有不法分子以拉卡拉名義向用戶發送“POS機即將暫停使用”“POS機終端升級”等信息，聲明中未提及“收費”“扣費”等內容。

　　有第三方支付人士表示，在拉卡拉內部，可能存在用戶因選擇的POS機具不同、業務量大小等而出現收費差異。運營服務費為0-300元/年只是一個區間價格，不同的用戶可能存在不同的收費。至于加收運營服務費，有一種可能是，拉卡拉此前已經收過一次運營服務費，現在發現用戶業務量未達到其預定的標準，于是加收運營服務費，但這需要跟用戶訂立協議。

　　實際上，拉卡拉曾經因為收費問題而被問詢。

　　多家媒體報道考拉征信涉嫌非法提供身份證返照查詢9800多萬次，獲利3800萬元。旗下易分期被投訴套路貸、收取砍頭息外加暴力催收等。當時，深交所迅速下發關注函。

　　對于上述報道，拉卡拉極力撇清關系。公司稱，考拉征信是考拉昆侖全資子公司，拉卡拉雖持有考拉昆侖32.4%，為第一大股東，但并未控股。考拉昆侖由經營層管理，拉卡拉未參與其經營活動。易分期貸款業務等與拉卡拉是兩個獨立經營的主體，且不存在暴力催收、陰陽合同、砍頭息等行為。

　　2019年12月30日，交易所進一步問詢，既然雙方業務獨立運營，為何拉卡拉APP仍可見前述貸款業務入口。

　　拉卡拉稱，公司僅是產品的合作推廣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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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頻頻因經營違規被罰

　　盡管拉卡拉一再否認經營涉及灰色地帶，但公司在經營過程中頻頻違規被罰。

　　2019年12月，拉卡拉涉及七項違規行為被央行罰沒350萬元。違規行為包括違反外包管理規定、未落實交易信息真實完整可追溯要求、未按規定設置收單銀行結算賬戶、未落實本地化經營要求、未與商戶簽訂受理協議等。公司時任副總裁寧一丁被給予警告并處罰款15萬元。

　　處罰一個月前，拉卡拉因超限額購付匯被國家外匯管理局罰款83.87萬元。

　　今年3月初，國家外匯局披露，拉卡拉違規將外匯匯入境內、違規將境內外匯轉移境外、未按照規定報送財務會計報告、統計報表等資料，被給予警告并處罰沒款13.91萬元。

　　2023年8月，拉卡拉因為違反《反洗錢法》，被罰款875.4萬元。其違法行為包括未按照規定履行客戶身份識別義務、未按規定報送大額交易報告或者可疑交易報告、與身份不明的客戶進行交易等。公司時任副總裁吳某對上述違法行為負有責任，被罰9.58萬元。

　　拉卡拉曾特別強調反洗錢工作。公司披露的2023年ESG報告中，稱“反洗錢不僅是合規要求，更是社會責任的重要組成部分”，公司建立了完善的反洗錢管理體系，建立反洗錢黑名單系統、客戶反洗錢風險管理機制。

　　而在2023年拉卡拉因違反《反洗錢法》法而被重罰。

　　2022年，拉卡拉陷入“跳碼”風波。

　　跳碼業務，是指在進行收單業務時，不同商戶用POS機收款時對應不同的MCC碼（商戶類別碼），對應不同的費率標準。支付機構通過技術手段，將刷卡的A類商戶（即標準商戶，0.6%費率）變為B類商戶（優惠類，0.38%費率）。如果支付機構對外以0.6%的手續費向商戶結算，對內則以0.38%、甚至是0手續費向銀聯報送，那么，中間的這部分則被收單機構侵吞了。

　　對于跳碼事件涉及金額，拉卡拉一直未具體披露。

　　2022年年報顯示，拉卡拉公司歸母凈利潤為-14.37億元，扣非凈利潤-21億元。公司解釋稱，因為跳碼業務，公司按照相關協議將涉及資金退還至待處理賬戶，公司將所涉及資金進行了適當的會計處理，沖減2022年當期損益，導致歸母凈利潤大幅下降。至于具體金額，公司沒有披露。不過，當年該公司營業外支出為13.96億元，其他年度最高也不到3000萬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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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股東減持股價跌70%

　　作為A股“第三方支付第一股”，拉卡拉的光環不再。

　　上市初期，拉卡拉曾是備受資金追捧的香餑餑。2020年2月24日，公司股價曾達到101.37元/股，較其發行價上漲了2倍多。隨后，股價持續震蕩回落，今年8月6日，收盤價為12.2元/股，復權后計算，較巔峰時刻的股價下跌了約73%。目前，市值已經不足百億元。

　　股價下跌，拉卡拉的股東、高管忙著減持，包括第一大股東聯想控股、北京未名雅集文化傳播中心（有限合伙）－北京未名雅集投資管理中心（有限合伙）、北京創金興業投資中心（有限合伙），曾經的財務總監周鋼、監事會主席陳杰等進行了減持。此外，第二大股東董事長孫陶然弟弟孫浩然也進行了減持。

　　粗略估算，上述股東、高管等通過減持合計套現近7億元。

　　值得一提的是，2019年12月30日，拉卡拉收到了深交所關注函，針對的是公司高送轉。

　　當年12月27日午間，公司披露，董事長孫陶然提議，2019年度，公司擬向股東每10股派發現金股利20元，同時以資本公積向全體股東每10股轉增10股，共計派發現金8億元，轉增股本4億元。而公司預計當年歸母凈利潤為7.91億元-8.09億元，分紅額與年度歸母凈利潤相當。深交所質疑，公司披露高送轉預案的目的是在炒作股價。由于當時公司前十大股東持股比例合計約 65.63%，深交所還質疑其向主要股東派現，損害上市公司利益。

　　拉卡拉的盈利能力明顯下滑。

　　2015年至2021年，拉卡拉的歸母凈利潤持續增長，2021年，歸母凈利潤達到10.83億元。2022年因為跳碼事件出現巨額虧損，2023年，歸母凈利潤為4.58億元，僅約為2021年的42.29%，也不及2019年歸母凈利潤的一半。

　　2023年，公司營業收入為59.38億元，低于2021年、高于2019年。

　　今年一季度，公司的營業收入、歸母凈利潤分別為14.95億元、2.08億元，同比下降1.80%、19.20%。

　　拉卡拉的業務主要分為支付業務和科技服務業務兩大板塊。其中，支付業務是核心業務，主要為境內商戶提供收單服務、為出口企業提供跨境資金服務以獲取支付手續費收入。

　　近年來，公司支付業務毛利率呈下降趨勢，2019年至2022年，分別為41.71%、32.85%、29.8%、20.21%，2023年為26.30%，較2022年略有回升。

　　公司科技服務業務毛利率曾逼近90%，2022年、2023年分別為69.68%、71.89%，也明顯下降。這兩年，營業收入分別為3.42億元、3.47億元，無明顯增長。

　　第三方支付業務的監管趨嚴，拉卡拉能否在合規經營的基礎上，依靠科技實現產業轉型升級，重獲市場青睞，存在挑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