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站的多事之秋

　　記者丨曉敏   見習生丨君平

　　出品丨鰲頭財經（theSankei）

　　B站又惹上了新麻煩。天眼查顯示，近日，小紅書關聯公司行吟信息科技（上海）有限公司與B站關聯公司上海幻電信息科技有限公司、上海寬娛數碼科技有限公司網絡侵權責任糾紛新增開庭公告，原告為行吟信息科技（上海）有限公司，案件將于7月18日在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開庭。互聯網企業之間的互訴并不是新鮮事，此前騰訊（00700.HK）與抖音、網易與阿里巴巴都曾發生過互訴，但互訴的前提是大廠之間業務重疊出現利益糾葛。此次小紅書與B站兩家互聯網新貴之間的官司，外界猜測也與其廣告業務的競爭有關。廣告已經成為B站第二大營收來源，數據顯示，B站廣告業務營收占比從2018年一季度的11.0%，上升到去年四季度的27.5%。營收結構越來越多元、均衡并未讓B站走出虧損泥潭，去年四季度的財報電話會上B站CFO樊欣表示，Non-GAAP的虧損率會從2022年開始出現同比收窄。事實卻是今年一季度B站調整后凈虧損為16.5億元，去年同期為8.91億元，同比擴大85%。除了在財務狀況上“食言”，今年以來B站還多次陷入裁員風波。

　　花式裁員引爭議 暴露內部管理問題

　　王落北又一次“杠上了”B站，上一次是因為員工猝死，這一次則是因為PUA式的裁員。今年春節期間，微博職場博主“王落北”接到多名網友爆料，稱B站武漢AI審核組組長過年期間值班，在晚9點至第二日早9點的12個小時連續高強度工作下，于2月5日凌晨腦出血猝死。隨后，B站在內部信中否認了該員工因加班猝死一事，并表示逝者事發前一周并未存在加班情況，“經過內部考勤核查，員工按當日工作計劃正常上下班，工作時間為9:30-18:30，做五休二。”該事件一經曝光迅速引發關注。

　　5月27日，王落北爆料B站總監開裁員動員會的46分鐘內部錄音又一次引發關注。王落北在微博表示，多位B站員工向他投稿了相關內容，該錄音為B站內部會議的錄音，關于錄音中的“總監”暫不確定具體屬于哪一部門。在曝光的錄音中該總監多次提到如何合理裁員、“清洗員工”從而實現降本增效、成本控制。其中還提出了諸多的合理裁員技巧，比如“制定一個他完不成的PIP目標，PIP考核不過就直接離職”“一定要明確給他扣上，他就是能力不行”。對于錄音事件B站也做出了回應，B站流出的內部通報顯示“游戲發行事業部高級技術總監曲濤在 2022 年初的某次部門骨干會議中，發表不當言論，嚴重傷害了員工的感情和對公司的信任，同時也違反了公司的職業準則與行為規范。”最終B站對涉事人員作出了嚴重警告、績效降低、部門內部通報批評等處罰。員工猝死和總監PUA式的裁員，都暴露出了B站的員工壓力，無論是基層還是中高層，基層的壓力來源于工作強度，中高層的壓力來源于降本增效下的績效考核。今年以來，B站多次被傳出裁員，4月份被爆直播業務裁員，5月份則爆出游戲、海外業務等多部門裁員，但B站每次都予以否認。 “互聯網公司的裁員可以看作一種汰換，其裁人和招人是同時進行的，這也是企業的正常行為，況且在互聯網大環境下行的背景下，裁員也不是新鮮事，但B站屢次因裁員問題陷入負面評價，暴露了其在內部管理上的問題。”互聯網行業觀察人士向鰲頭財經表示。財報數據顯示，2019年至2021年，B站的員工數量分別為4791人、8646人和12281人，每年新增員工都超過3500人。

　　增本降效虧損加劇 押注游戲賭未來

　　裁員是為了降本增效，降本增效是為了早日實現盈利，但通過裁員降本增效顯然是抓小放大，畢竟成本激增的來源不是員工薪酬。一方面，B站的營收和用戶仍在增長。最新一期的財報顯示，2022年第一季度營收為50.54億元，較上年同期的39億元增長30%；第一季月活用戶達2.94億，同比增31%，移動端月活用戶達2.76億，同比增33%。另一方面，其增長的速率在變慢，這對于B站而言不是一個好信號。歷史財報顯示，2021年第一季度到今年第一季度，B站營收的同比增長率分別為68%、72%、61%、51%和30%，增速放緩已經是不爭的事實。

　　與此同時其虧損的速率則有增無減，同一時期內，其虧損的同比增長率分別為68%、97%、144%、148%和152%。毛利率也呈下降趨勢，同一時期內B站毛利率分別為24%、22%、20%、19%和16%。這意味著，B站的“效”不但沒有增，反而降低了。本該降低的“本”卻一直在增加。財報顯示，B站今年第一季度成本為42.47億元，較上年同期增長43%；其中，收入分成成本為21.46億元，較上年同期增長53%；今年一季度B站費用為27.98億元，較上年同期增長42%；其中銷售與營銷費用為12.54億元，較上年同期增長25%，主要是品牌開支以及銷售及銷售人員費用增加所致；研發費用為10億元，較上年同期增長74%，主要是研發人員及股權激勵費用增加所致。“該降的成本不降，加之營收增速的下滑，加大了B站走出虧損的難度，B站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問題，盡管上市之后B站的營收結構越來越均衡，但去年四季度B站增值服務和游戲兩個營收占比合計超過50%的業務均出現了增速腰斬，這意味著其業務發展遭遇天花板，必須求變。”前述觀察人士向鰲頭財經表示。游戲業務或是B站破局的關鍵。早在B站上市之前，就被評價為“披著二次元的游戲公司”，原因在于彼時游戲業務占比常年在70%以上，其游戲業務也主要以獨家代理、聯合運營為主。上市后的B站為了擺脫這一標簽不斷調整收入結構，到了去年第四季度，其游戲、增值業務、廣告、電商及其他四項業務的收入占比分別為22.4%、32.8%、27.5%和17.3%，業務營收占比較為均衡。但均衡并不完全等于好，努力撕下游戲企業標簽的B站，現在又選擇將標簽貼上，只不過方式改為了自研。自2020年以來，B站加速了對外投資的步伐，其中大多數標的為游戲研發商。DataEye數據顯示，2020年至今B站對外投資超過36起，2021年對游戲企業相關投資21起，其中不乏青瓷數碼、中手游等知名廠商。今年以來，B站又先后投資數十家游戲企業，甚至在3月10日至17日一周左右的時間內連投心源互動、龍拳風暴（增持）、漫游谷和火箭拳科技4家游戲企業，其對于自研游戲的發力可見一斑。“就B站的用戶屬性而言，游戲是最好的變現渠道，依靠B站本市具有的用戶優勢和渠道分發能力，自研游戲比獨代和聯運具有能好的吸金能力，B站擺脫虧損，最終還得依靠游戲業務。”游戲行業分析人士向鰲頭財經表示。然而，去年游戲行業遭遇了不小的打擊，今年游戲版號的發放不僅量小還斷斷續續，自研游戲也需要一定的產品生產周期，依靠游戲扭虧，并不是僅依靠B站自身努力就能實現的。2018年B站在納斯達克上市和2021年回港上市時其股價都遭遇了破發，B站董事長陳睿兩次說了相同的話，“未來十年沒人會記得B站股價破發。”這句話可以有兩種理解，一是B站成功扭虧為盈，成為一家優秀的公司，二是十年之后沒有人記得B站。陳睿的意思顯然是前者，但后者是否也會發生？